引言 欧盟是一个具有高度整合性的区域性组织，英国与欧盟二者关系是否融洽长期吸引着国际社会的注意。英国对欧盟长期保持若即若离的怀疑立场，在欧债危机爆发后，英国经济严重衰退，有些专家学者甚至提出经济遭受巨大冲击的欧盟是否有存在的必要。2016年6月23日，英国公民就英国是否脱欧进行公投，这一公投万众瞩目。而英国留欧与否，直接取决于全民公投的结果，而公投的结果则取决于英国的党派角力、政府意愿、民众的舆论导向以及各利益集团之间博弈的综合作用[1]。6月24日，英国脱欧公投结果尘埃落定，脱欧派投票结果略胜一筹。尽管英国尚未向欧盟正式提出脱欧申请，其未来会以何种形式退出还是未知数，但无论如何，英国公投以及迟早会发生的脱欧，其对英国、欧盟乃及全世界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本文就英国脱欧的事实问题，分析英国脱欧的背景原因，结合影响经贸变动的相关因素来探讨英国脱欧对英国、欧盟经贸的影响。 一、英国脱欧的原因 （一）英国脱欧的政治原因 在2010年换届大选之前，代表英国守旧的党派就提出要从欧盟获取更多利益，收回原属英国的一些权力，在该党执政后，以保守党内部由来已久的疑欧派和英国独立党的不断施压，2011年12月，卡梅伦拒绝签署“财政条约”，这使得英欧冲突愈加明显。2013年伊始，卡梅伦声称欧盟正面临着三大挑战：欧元区的问题正在促使欧洲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欧洲的竞争力在下降；欧盟与公民之间缺乏民主责任感。如果欧盟不能有效地应对这些挑战，英国的唯一选择就是退出欧盟。其正式承诺：若以他为首的党派在新一轮的选举中获胜，将以全民公投的方式决定英国在欧盟的去留。在保守党赢得2015年大选并顺利组阁后，这一问题被立刻提上议事日程[2]。 之前沸沸扬扬的欧债危机使得英欧关系陷入僵局，在新财政契约、金融税和欧盟预算等问题上，英国与其他欧盟成员国分歧不断，英国便冒出了一股声音，主张干脆退出欧盟[3]。其动机在于以脱欧相威胁，通过讨价还价，使英国在欧盟成员国内部获得更多“特权”，从而在英欧权利分割中占据有利地。事实上，英国在欧共体内是个相当有“特权”的成员了，英国拒绝使用欧元，拒绝实行同一签证，拒绝签署“财政契约”，以及拒绝欧盟联合。其实质是不愿意交出英国的主权，拒绝接受“他者”的领导[4]。 （二）英国脱欧的法律原因 除了政治原因和历史原因，英国选择退出欧盟的核心关键在于英国与欧盟之间的法律关系以及由其带来的利益冲突。欧盟为了维持这一庞大的经济体运转，必定会构建适用于欧洲各国的法律体系。在此法律框架下，欧盟拥有二十多个成员国，那么同一框架中的法律不可能很好地满足各成员国的国家利益。而回溯欧盟成员国当初加入欧盟的动机与原因，各成员国无非是寄予欧盟强大的政经整合能力，以借此极大化自身国家利益，但是如果当欧盟会员国发现维持会籍无法带来满意的国家利益，就会开始酝酿退会。根据《里斯本条约》规定，成为欧盟会员国的成本高，若各成员国在欧盟处没有获取到相对应甚至更高的利润时，因利益冲突便会考虑退出，英国亦是如此。 另外按照欧盟法律规定，英国作为成员国，必须接受来自欧盟各成员国的移民，而英国的经济体总量以及劳动者工资水平都名列欧盟各成员国前茅，导致欧洲各国形成欧盟后，欧盟移民大量涌入英国。根据数据显示，欧盟各成员国移民英国的人数比例占移民人数的一半以上，这给英国国库造成巨大的负担。在欧盟法律框架下，英国在经贸和移民等方面都得不到满足，英欧二者利益冲突随时间愈发明显，最终导致了英国选择退出欧盟。 二、影响英欧经贸变动的相关因素 （一）关税因素 关税是影响英欧经贸关系变动的重要因素之一。退出欧盟后，英欧关系的可选模式有多种，但任一模式的选择都会限制欧盟与英国之间的自由贸易。因为之前欧盟内部成员国之间取消关税，消除了关税壁垒，从而促使各成员国贸易往来加深，而现今英国选择退出欧盟，那么英国就无法享受欧盟内部关税优惠政策，关税升高大大阻碍了英国与欧盟各国的贸易自由化。英欧曾经是最密切的经贸合作对象，欧盟对外进出口贸易中近一半与英国有关，欧盟是英国的第一大出口目的经济体，也是英国第一大进口来源经济体，二者的贸易依存度高。因此，英国退出欧盟后，为了减少关税壁垒对英国经济的冲击，尽可能降低关税对英欧经贸关系的影响，英国需要选择适当的关税模式予以面对。 第一种方式，若英国在欧盟区域内，意图享受贸易往来零关税的政策，要求资金要素可以自由流动，同时掌握更多的本国经贸决策权，那么英国可以选择成为欧洲经济区的成员国。但欧洲经济区与欧盟不同，其区别是欧洲经济区的成员国是无权进行欧盟决策，同时需要履行欧盟作出的多数决议。第二种方式，英国可以尝试与欧盟建立关税同盟，仅取消了大部分关税及消除了非关税贸易壁垒，在经贸和关税方面可以作出一定的保留。但该方式的不足在于，若作为关税同盟，英国对第三国商品征收的关税以及对其采取的商业政策都要与欧盟保持一致，如此看来，英国就难以推进与第三国自由经贸往来了。第三种方式，英国可以效仿非欧盟成员国瑞士，在规定领域内同欧盟交涉，签订的双边协议亦等同于进入欧盟共同市场。由此，英国的自由决策权依然可以维持原先状态，而贸易自由化的程度却大大降低，不及前两种方式的贸易模式。第四种方式，英国可以通过与欧盟交涉，达成并签订自由贸易协定，来减免关税和消除非关税贸易壁垒。如此一来，英国还可同时与其他经济体签订贸易协定，而且其对第三国制定的关税和商业政策可与欧盟不一致，那么英国享有的权利自由便更加大。 （二）移民因素 英国脱欧后，移民因素也是影响英欧经贸关系变动的重要因素之一。第一，欧盟公民被限制移民英国，将阻碍大批欧盟移民为英国经济恢复发展作出贡献。如果没有欧盟作为英国发展背后的支撑，没有欧盟移民为英国各行业发展提供劳动力，英国经济在此次脱欧危机中造成的衰退也不能在较短时间内恢复。因为欧盟移民所处的大都是英国人不愿进入的低端行业，若没有欧盟移民，英国低端行业将出现严重劳工荒，影响英国基础经济发展。第二，英国脱离欧盟会使双方人才交换自由受限，不利于英欧经济发展。很多来自欧盟的高素质企业人才或是留学英国的高材生，因为英国退出欧盟而无法享受成员国之间的优惠移民政策从而成为英国劳动者，为英国的金融等各个领域创造更大的价值，推动英国经济的发展，巩固伦敦在金融业的门户地位，影响英国领头经济蓬勃发展。第三，依数据显示欧盟与英国各有100多万劳动者在彼此区域内工作，英国一旦正式脱欧将造成侨民回流，确实是一次规模较大的人口流动，加上英国脱欧后导致的经济衰退和贸易萎缩，使得就业岗位大幅缩减，国内就业环境更加恶劣，之前大批移民如果面临失业，将继续加剧英国的社会压力和经济负担，严重影响英国经济发展。 面对移民因素给英国经济造成的不利影响，英国政府应当采取适当的法律措施解决。第一，英国政府应当考虑制定新的法律政策，将之前进入英国的难民转化为合法的劳工，从而解决英国低端行业严重劳工荒问题。同时给予低端行业劳动者以适当的社会福利及社会认同感，使得社会持续稳定，巩固英国基础经济发展。第二，应当进一步完善本国的移民系统，避免英欧双方人才交换自由过度受限，进行适当人才引进，促进高精尖人才交流，推动英国金融等领头行业经济蓬勃发展。第三，面对英国侨民大规模回流，英国政府应当制定相应法律政策促进就业指导，同时提供适当社会福利减轻侨民经济压力，有利于人民安定和社会稳定。大力支持和发展第三产业，创造更多就业岗位，指导并引导因脱欧经济衰退而面临失业的本国公民和外来移民的再就业，也有助于英国经济和贸易的回暖。 三、英国脱欧对经贸的影响 （一）英国脱欧对英国经贸的影响及其法律政策建议 1.对英国经贸的影响 对于英国来说，脱离欧盟的后果是弊大于利，经济贸易往来整体偏负面。退出欧盟后，英欧关系的可选模式有多种，但任一模式的选择都会限制欧盟与英国之间的自由贸易。欧盟曾经是英国最密切的经贸合作对象，其对外进出口贸易中近一半与英国有关，因为欧盟内部取消关税，消除了关税壁垒，从而促使各成员国贸易往来加深。但是，英国脱离欧盟后将对英国经贸产生多方面的不利影响。 第一，英国脱欧影响英镑汇率走向。从英国宣布脱欧公投开始，英镑汇率应声直线下滑，英镑大幅贬值，与2015年汇市行情相比，当前汇率贬值超过10%。经分析，英镑贬值的主要原因是一开始各方对于英国脱欧公投结果的不确定性，造成英镑汇率一路下滑。而现今脱欧公投的结果为英国脱离欧盟，那么英镑对美元的汇率将继续下跌，这将破坏英国之前为减少国家财政赤字所作出的努力。若英镑下滑并持续走低，货币的不稳定性将会大大降低英国与欧盟或其他国家的贸易往来，甚至会抑制区域贸易合作的进程，诸如TTIP、TPP谈判的进程等，对英国经济的长远发展也将产生深远影响。 第二，英国脱欧对英国伦敦国际金融中心地位的影响不容小觑。金融业是英国经济的支柱产业，对英国经济增长的贡献度极高。伦敦作为国际金融中心是基于英国经济贸易的强大实力，以及金融监管体系的国际化。一旦英国选择脱离欧盟，英国银行业可能失去在欧盟其他成员国从事经营的执业牌照，从而流失大批欧洲客户，造成欧洲市场份额萎缩，从而动摇英国伦敦国际金融中心及资金避风港的地位。 第三，英国脱欧给英国资产带来的风险不断攀升。从短期来看，英国脱离欧盟将使得英国资产遭受抛售的风险增加，势必会影响在英国的投资者信心、消费者信心以及商业信心。从长期来看，英国退出欧盟将失去欧盟单一市场，对于各方来说，英国的投资吸引力大幅削减或将逐渐丧失。各外资公司及跨国公司都可能会考虑将公司总部迁移出英国，对于外国直接投资的撤离将会严重影响到英国总体投资状况、创新能力和生产力，同时也将加剧不利的经济贸易形势。 2.对英国经贸的相关法律政策建议或路径选择 英国脱离欧盟对英国经济乃至世界经济都产生了深远影响。英国作为欧盟国家贸易往来的重要合作伙伴，其退出欧盟后使得英国GDP大幅缩减，英镑汇率下跌，英国经贸严重受挫，加上脱离欧盟使得英国的产品在进入欧盟时将遇到更多的贸易壁垒，因此，英国需采取适当措施解决相关问题。 首先，英国应当重新调整英欧之间的合作关系。英国在脱离欧盟后与欧盟之间的经贸模式主要有三种：第一种模式是英国与欧盟继续保持密切贸易关系，作为欧洲经济区的一部分，并同时享受欧盟的各种优惠政策，则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降低脱欧后遇到的贸易壁垒。第二种模式是英国通过与欧盟签订贸易协议形成自由贸易区，可享受欧盟一部分优惠政策，同时拥有一部分决策权力，使得英国在经贸往来中仍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是其在服务出口方面将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第三种模式是英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在与欧盟没有签订特殊协议的情况下，双方贸易将重新引进关税及其他税种。该模式使英国对其本国的经贸发展拥有最大程度的决策权，但将来需要面对的欧盟贸易壁垒也是不容小觑。 其次，英国应当加强与大型经济体之间的合作交流。英国在脱离欧盟后，为了维稳其不断贬值的货币，巩固伦敦国际金融中心地位，降低脱欧给英国资产带来的风险，英国应当制定相关法律政策规定，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重新整理经济外交策略，加强美英、中英的经济合作交流，通过协商谈判达成双边或者多边协议，促进并发展与大型经济体的经贸往来，抵御由英国脱欧导致的经济危机，给予在英国的投资者、消费者充分信心，更加有利于英国经济回暖。 （二）英国脱欧对欧盟经贸的影响及其法律政策建议 1.对欧盟经贸的影响 对于欧盟来说，英国脱欧公投后欧盟经济增长和通胀的潜在下行风险已经形成，主要集中在贸易、投资和金融服务三个方面。其中，英镑兑欧元大幅贬值，欧盟经济的国际地位动摇，商贸往来受到抑制，都很有可能阻碍欧盟经济复苏。英国脱欧前，欧盟整体在国际经济方面具有较强的影响力，而英国对其作出的贡献不可磨灭；英国脱欧后，欧盟作为英国的净供给国，英国需求的大幅减少将导致英欧经贸往来明显减弱，因此，英国脱离欧盟后将对欧盟经贸产生多方面的不利影响。 第一，英国脱欧引发欧元区市场强烈反应。事实上，英国脱欧公投在事前已对金融市场产生一定影响，风险规避情绪在2016年初已经上升。因为市场参与者预期英国最终留欧，因此，公投结果发布后即引发欧元区市场强烈反应，触发巨额维稳现金流，细分市场风险溢价上升，主权债券收益率下降。其中，德国主权债券收益率跌至负值。欧元区非核心成员国的主权债利差略微增加，但在欧洲央行进一步实施宽松货币政策预期下有所收窄。但股市不断下跌，欧洲银行股尤其严重。在货币方面，英镑汇兑欧元大幅贬值，数据预估贬值在15%左右，英镑贬值和英国进口需求下降的双重因素直接影响欧盟其他成员国的贸易出口，从而导致欧盟进口商品价格上升，可支配收入减少。 第二，英国脱欧影响欧盟成员国的私人消费、投资和外贸。公投带来的短期政治和经济的不确定性对欧盟经济造成新的下行风险。根据数据预测显示，欧元区GDP累计损失0.25%至0.5%，欧元区GDP增速从2016年的1.5%至1.6%放缓至2017年的1.3%至1.5%。原本2016年春季预测以来的不确定性风险已逐渐减小，但英国脱欧公投结果又将对欧盟经济造成新的持续下行风险。而经济增长和通胀的潜在下行风险，主要集中在贸易、投资和金融服务三个方面，对欧盟经济造成巨大冲击。英国脱欧公投以来，资产价格指数、衡量预测者与调研受访者分歧的指数以及衡量政治不确定性的贝克布鲁姆指数等多项指标均表明，不确定性是呈显著增加的趋势，而不确定性又将影响欧盟的投资与消费，因此，英国脱欧对欧盟经济前景的影响可想而知。 第三，英国脱欧使得欧洲银行业遭受重压。在低利率和低速经济增长环境下，欧洲银行业持续面临盈利能力较低的挑战，英国脱欧公投后银行股大幅下跌。收益率曲线进一步扁平化，以及经济增长疲软导致银行优化资产负债表变得更加困难。银行贷款方面，在当前市场对银行部门较为敏感的情况下，或对一些国家放贷造成负面影响。 2.对欧盟经贸的相关法律政策建议或路径选择 英国脱离欧盟将重创欧盟经济，并导致全球金融市场剧烈动荡，甚至可能引发新一轮金融危机。因为当前全球经济复苏缓慢，并面临着不断加剧的衰退风险，英国脱欧所形成的极大不确定性不仅将拖累欧盟经济并使其陷入恶性循环，而且也将对全球其他主要经济体以及汇市、股市、债市、大宗商品市场等造成根本性打击。英国在欧盟中占据重要地位，一旦其正式脱欧，势必会大幅削弱欧盟经济实力，冲击欧盟市场稳定性，对欧盟经济发展前景带来负面影响。因此，欧盟需采取适当措施解决相关问题。 首先，欧盟应当在兼顾各成员国利益的前提下推进欧盟内部结构性改革。充分认识欧盟在当前国际政治经济中的重要地位，通过推动欧盟单一市场关于资本、劳动力、服务及商品这四项产品和产品生产要素自由流通，来推动欧盟内部结构性改革，从而使得欧盟在国际事务中发挥更大作用。其中，欧盟内部结构性改革包括对其内部的结构、制度、政策进行深刻反思，采取切实措施，制定相关法律政策，使得欧盟获得发展新动力，最大限度地保护欧盟各成员国的利益。以强硬态度坚守好欧盟单一市场的核心原则，确保欧盟整体的稳定性和统一性，其稳定的政治环境更加有利于欧盟经济的复苏发展。 其次，欧盟应当恰当处理好与英国未来的经贸合作关系，同时加强与美国、中国等国家的经济贸易往来和宏观经济政策协调，以更娴熟的外交技巧强化欧盟与世界各大型经济体的贸易和投资合作机制建设，打造美欧、中欧等国家更加坚固的合作伙伴关系，帮助欧盟顺利度过因英国脱欧对其经济造成的巨大冲击。如今，欧盟避免陷入混乱的办法是把世界上所有国家如何实现共赢的问题提上日程。其中，将所有欧洲国家融入到新丝绸之路战略中来，推动欧亚在经济设施和经济方面的融合，符合所有各方的利益，欧盟应当进一步加深欧亚之间的合作和经济融合。 四、结语 英国脱欧给英欧经贸带来了极大的震荡和影响，但同时也为中英、中欧双边合作提供契机，英国与欧盟可以通过深化与中国的合作化解脱欧对其造成的负面影响。英欧对华重视程度持续增加，对华积极务实政策也将得以保持。中国需要根据英国脱欧导致的中英、中欧经济关系变化进行相应政策调整，强化中英、中欧合作，促进双方经济增长，更好地造福于中国和英国、欧盟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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